阿烤

冬天的鳞片 冬天的花楸树

《时间谬论》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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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丹尼尔带着十几位警员围在展台四周,他恨不得将画抱在怀里。若说暗箭难防,这样明摆着“我不让你偷的做派才更是姜丹尼尔的风格。时间分秒流逝,耳机里一声一声的报时让他神经紧绷。



    “3,2,1……”


    霎时,灯火通明的里昂美术馆遁入一片黑寂,这完全出乎姜丹尼尔的意料,或说,他根本没想到这种简单的方法也能被他采用。

    仅两秒钟后,刺眼灼目的展台灯亮起,警员们迅速四下散开寻找他的踪迹。姜丹尼尔惺忪地睁开眼,眉头皱得更紧。看着展台上代替画作位置的小纸条,咬牙切齿。



    裴珍映在收银员的万般阻挠之下为赖冠霖结了账,才被容许脱身。等他走到人群的外围,已经可以听见人声鼎沸了。八楼的窗外,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影蹬起窗台纵身一跃,也正在此时,不知何处泛起迷蒙的千层雾气缭绕,让周遭沉寂在朦胧中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,被眼前虔诚的白迷得呆滞,内心却波澜万分。他听见看热闹的人们越来越多得发出尖叫甚至欢呼,听见警笛鸣起和风声四起。
    他双眼低垂,有些不甘心。却忽然被一个黑影挡到了面前。


    它靠近地飞快,如惊鸿一瞥,不经意地吻上他半张开的双唇,把裴珍映怔得昏头昏脑,而这种感觉稍纵即逝,它从指尖溜走,又只剩下满目混沌,只有嘴边的温度还留存。
    当缤纷的色彩重回到视线之内,电话铃声也向了很久,裴珍映恍神,还没接听电话,手臂便被朴佑镇拽住。

    “干嘛呢?不接电话。”
    “哦……丢了点东西。”他木然。

    姜丹尼尔驾驶的警车靠近,停驻在他们二人面前,招呼着他们的离开。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丢了?”

    把心丢了。




    次日,裴珍映和朴佑镇出乎意料地被特批准许参与警员会议,这才让裴珍映有幸见到了那张被赖冠霖留在展台上的纸条。


亲爱的侦探先生,
    我见过佛罗伦萨的夕阳,见过挪威的极光,甚至巴黎蒙马特区红酒,都无法让我心神荡漾。而我迷恋上你唇齿间的软糯香甜,只想陪在你的身旁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Edward


    “这什么意思?” 
    姜丹尼尔充当了翻译,将这些一句一句得翻译给裴珍映听。当然使他的脸涨得通红,险些一口水喷到姜丹尼尔的脸上。




    菲尔斯庄园是里昂最上层人士老唐纳德家最大规模的庄园,虽然已经荒废很久没有启用,但它的规模之大仍无法撼动。老唐纳德在这里举办宴会,选择在这里展示出他最珍藏的一幅名画。


    这显然是为Edward一个人准备的盛筵。


    让裴珍映没有料到,他一个在异国毫无身份地位的人收到了单独的邀请函,这样八杆子打不到他的事竟落到他的头上,让他思绪万千。
    他的邀请函或也有些不同——阴森异常,甚至纸张的边缘还映着暗红色的血痕,纸的顶上被精致的浮雕着一条,张着血盆大口的毒蛇。

    “你最好单独行动,这是我们成交的条件。”

    可我又与你们有何交易?
    裴珍映在姜丹尼尔口中听到过很多次有关毒蛇的消息,他们是个在黑道上混得最为风生水起的组织,仅提起这个词语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。


    裴珍映假借旅行为借口,乘铁路独自来到了河畔这座古老的庄园。它更像一座古堡,夕阳下更显阴森、清冷,即使衣着雍容华贵的人们往来出入,也难掩它的骇人气氛。
    由于坐落在罗讷河边,体型怪异的渔鸟常在上空盘旋,尖锐地鸣叫,谁又敢说他们不会在夜里变成蝙蝠呢,裴珍映自己打趣。


    他将刘海梳到了两侧露出额头,刻意地描了眼线和眉形,唯恐自己因气场败给足够强大的敌人,甚至连西服外套都整齐地过分,眉心虽聚着,可眼神多少有些怯懦。
    他登上庄园的大门,在掏出他“别具一格”的邀请函展示给门卫之前的顷刻,被人牵住了手,似有什么特权一般,径直走进了大门。


    裴珍映不疑惑赖冠霖的出现,有画的地方自然该他登场。他只是想到赖冠霖便不知哪里来的脾气,委屈又愤怒。他们像约定好的一般一路无言,就如此牵着手,十指相扣地走在庄园的林荫小路。
    每次都是赖冠霖先行认输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我?”
    “想呀。”他虽然还气呼呼,声音却软糯的像块糯米年糕,引得赖冠霖心头痒痒。

    “有多想啊?”他用了劲将他拉近,趁着最后一点夕阳在他鬓角落吻,叫裴珍映咬牙切齿,又无可奈何。
    “想在里昂的夕阳,罗讷河的极光之下,让你尝尝我嘴里红酒的味道。”


    赖冠霖从不知道佩里老师能够像这样,说出像赖冠霖自己一样不要脸的话语来。他以前真的以为他是个书呆子,只是外貌在众人之中漂亮地让人神往。谁知道这样古板的人骚话连篇起来,更让人心动。
    “还有,如果需要,今晚我可以做你的助手。我只有一个条件……”
    此刻,赖冠霖才恍觉自己才是落入了什么难以逃脱的陷阱,他不是什么只会动脑子的狐狸。

    他是狼。




    世界上想来存在黑白两级,有黑白的存在便有两级的界限。总有人在这里维持着平衡。
    就像毒蛇敢于如此放纵,代价便是他们可以给警察提供所有他们需要的情报。他们互不干涉,却彼此利用,这样牵扯经济利益的关系,一般维持得最长久。


    邕圣祐不算是毒蛇的头目,但他绝对是其中最精明的人。正如彼时,姜丹尼尔推门而入的彼时,邕圣祐正独坐在庄园最大的宴会厅,手里挑着价值连城的高脚杯,斜坐在不能再雍容华贵的椅子上,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出神。

    光线很暗,姜丹尼尔还是可以看出他难耐的微笑,和屏幕上放映出的,用另一个男人亲昵地看着类似平面图一样纸张写写画画的裴珍映。这种亲昵甚至超越了一般程度,甚至让姜丹尼尔担心一旦抬起头,两个人的嘴唇就能够碰在一起。


    “这是谁?”
    他们同属这种保持神秘的工作,对彼此的身份和之间的关系都有着不向外透露的良知,即使姜丹尼尔深知在邕圣祐这里,什么都藏不住。

    “要我介绍吗?你的初恋和他的小情人。”


    邕圣祐说得咄咄逼人,姜丹尼尔被激怒得厉害。有关初恋是他记忆最深处的秘密。他对于裴珍映的情感是青葱岁月里最纯真的喜欢,最干净,也最动情,即使这么多年过去。
    他不容许任何人以此用作笑柄。他强忍住满腔义愤,抓紧自己的理智。


    “你总不会把我特地叫到这里,就为了这样的嘲讽吧。”
    “我不会这样无趣,No Jam。”

    邕圣祐也起身,将脆弱的高脚杯摔在地上,任它破裂成无辜的碎片。
    “我们再做个交易吧。”


    他等了等,凑到姜丹尼尔面前,与屏幕里赖冠霖的动作同步地一般。


    “我会介入你们之后对于Edward的调查,我会提供最详尽的资料,因为姜狗狗是个笨蛋。”


    姜丹尼尔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,这样无数重嘲讽把他的理智全数击溃,手上的青筋也难耐地暴起,眼睛瞪得通红。

   “那你的条件是什么?”



   “我要你今天晚上,在这里陪我。”





>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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